越无长处

四十七

ひらひらり

在人的一生中，好像只有青春是漫长的，年老的人不算是生活，只能算是度过。这是我的想法，在许久前，我就知道我的人生是一帆风顺，不需要任何追求便能活得很好，我象征性地理解所有人，并认为自爱和自私是两码事。

纯君参拜的时候已经比SS之前轻松很多，他说今后会把SS当成一个随处可见的盛大活动，不要紧张也不要太过重视，当然效果要好些，他用指节蹭了蹭鼻子说，我不想把我的未来当成每一份战斗。所以你朝神明大人许了什么愿望？我吃着团子问他，还问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，什么时候印象最深。他接过我的团子说，还是去旅行的时候比较深，他说自己还拍了照。因为太久没有作为EVE活动了，觉得只有巴日和涟纯这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很奇妙。

他给我看他的手机，他在休息室门前傻傻愣住的样子很好笑，我还拍了一张他的背影，我说我对神明大人说，更爱我一点吧，这样我就会更爱祂一点！真是大不敬，纯君还是笑了，我趁机说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给纯君生日惊喜的时候，我们从没有分开那么久对吧？他想了一下说是，后来又说不是，他承认我们总是待在一起。纯君厌烦了吗，我问他，我说我是个耐心很差的人，不见得更喜欢幼小可爱，多数时候我的心情是烦躁的，为了让烦躁烟消云散，我只得对自己好一点。但对于纯君，我冲他说，我好像没什么烦躁的感觉。是啊，他打趣道，都是我在当牛做马，您可不是不烦躁呢。

是的，我愿意去爱人，但不想要一厢情愿地去爱人，在爱之下，我还有我自己。我说我是个自私的人，纯君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噢。那我退出好了，他挑着眉看着我说，我被噎了一下，瞪他，纯君说阿日前辈也不是离不开我这样吗？是纯君离不开我吧，我又问他向神明大人许了什么愿望。希望雪不要化掉，他突然说，我突然这样想了，很奇怪吧，后来我和神明大人说，因为什么都得到了，却没有很满足的感觉，明明很开心，想要继续生活了，却因为欲望的减少而苦恼，所以我就把难题丢给神明大人了。

纯君想要看到残留在春天的雪，已经变得硬邦邦的，踩到地上都会变成冰的。小声、小声、小声的，小声的雪落在地板上，在签售会的地板上，寺庙的地板上，再是庭院的地板上。EVE属于夏天，我属于春天，纯君属于秋天，那么冬天呢？冬天是我们相处的日子，是失败后的日子，也是需要迎来春天的日子，回退到秋天的日子。我对纯君说，想继续作为EVE活动吗？

今年我们的年假有足足一个月，期间并无拍摄，我嘲笑茨说是不是没有我的Eden已经到了接不到工作的程度，才要这样做？他去年因要把合体起的组合拆开而激怒了我，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这个选择，对我说请殿下好好休息，为了二月的活动。

按照流程，这将是他和凪砂君任选其一的中心位当选机会，凪砂君轮空了这个选项，说想要作为辅助者进行活动，他和我们都不同，剧团里并没有闲下来，茨依旧在处理公司的事情，事实上被放假的只有我一个人。纯君在新年结束后就去参加了藤木生导演的电影面试，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冷透了，我过于担心他，跑去宿舍把他捞回我的房子里，指使他为我吹头发。我们头发的气味都是一个样的，他特别兴奋，又特别疲惫，对什么事情都以抱怨开端的形象早已离他远去了，我改造了纯君，纯君也寻找到了他自己。

我在想，如果我真的无法通过，我也认命了。他的手划过我的头发，吹风机呜呜的，声音也低低的，我坐在地毯上说是吗，我倒是觉得你一副胜券在握的打算噢。我想去，他说，什么工作都接，什么角色都演，我才不会被失败打败。就是这种态度，我说，这样的态度很好，好得不得了。

我喜欢乐观开朗的人，并没有帮助所有弱者的打算，只有努力让我看到的人，我才会看到，因为幸运不会降临在每个人身上。他的无理，他的退缩，他的停滞不前，他的努力，甚至说他的拒绝和倔强都在告诉我，他想站在我身边。

不如说我喜欢拥有未来的人，我也想告诉他，我不想站在过去里。我朝纯君介绍，藤木生导演的脾气很古怪，但你一定应付得来，他也朝我解释说世界上没有谁比阿日前辈更古怪了，再古怪的人和阿日前辈待上一周也会觉醒，决心要成为一个正常的人。我其实早就知道，我对他说我又不需要通过通情达理证明我的价值，我也不需要为了得到什么，卑躬屈膝，如果我真的想要得到，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许会的，不过我会选择一种更为体面的方式。

他了解了，同我吹完头发，一个人坐在地毯上读剧本，他饰演了一位武士，心爱的人被杀死在他的怀里，变成了厉鬼，那面容也不再美丽了。纯君问我能不能和他对戏，我趴在床上，朝他伸出手，捞过剧本，我问他说这是最终的吗，他摇了摇头说导演还没想好让我饰演谁，就说你对谁有感觉就去练习谁的台词。所以你想成为武士？我问他，开玩笑地把他的刘海弄起来说，万一要剃头怎么办啊？那就剃好了，他点了点头，非常认真地和我说，现如今我是在阿日前辈的影响下，学会了一点文邹邹的语言，但是我对自己本身的形象根本没有那么在意。他抬起脸让我摸，并说这可是藤木生的电影，老爸知道了会羡慕死我吧，这里的涟只有我一个了，被大家记住的涟只是我。

很酷的发言，还有点傻傻的，根本看不出是今年春季的毕业生的模样，但我又有点希望他永远长不大，和我兄长对我的想法也十分相像，自私的，又真实地希望他可以永远保持目前的稚气，也希望他永远不要离开我身边。

作为一个自我感觉永远良好的人，我从未讨厌过我自己，不如说，我从出生下来就没有这样一个选项，语气的起伏并不算我内心的起伏，无需大喊大叫能解决问题一向是我的法则，虽然我更喜欢更快意的解决方式了。我并不在乎别人认为我如何，我也认为人们既然可以聚集在我身边，那一定是为我的某方面所吸引，无论是哪个方面，都是我的本质，我应当全盘接受。每次的错误只是为了更认识我一点，每次的危机只是为了更了解我一点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认为我只爱我自己，所以我才可以平等地去爱每一个人。

我不会考虑我在谁心中的地位，我一向知道，在纯君心里我十分重要，我希望他成长，希望他离开，又希望他变小，希望他不要离开我，永远在我的光辉下。我再次意识到，我作为巴日和本人，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，可惜的是，我还是无法讨厌起来自己，我接受了我的一切，接受了我的爱，接受了纯君对我的爱，然后我发现，我喜欢上了纯君。

我躺在纯君怀里说，我已经要死掉了，你就算这样救我也无济于事，如果你愿意为我复仇，那我会一直等你的。不要化作厉鬼，他捧着我的脸，神情悲伤地对我说，不要死掉，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找你。你不要来找我，我闭上眼睛回答他，你应该成佛，到天堂去，我只会带有恨意和爱意过完的没有过完的后半辈子。纯君嘴角撇了一下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慢慢地趴到了我的肩头，他就像个脆弱的幼崽般，依偎在要逐渐冰冷的躯体上。不要难过，我说，如果我再读遇到你，我还爱你，还喜欢你，还要对你告白，还要为你挡下这一刀。不要为我挡刀，他说，不要为了我去死，但请比我先死掉。因为一个人活着过于痛苦，我不想让你继续痛苦下去。

真是厉害的情感，我对纯君说，这样的话她也能因此成佛吧？在故事的最后，也的确是这样，武士感化了自己的爱人，目睹着爱人从厉鬼变成了一团烟雾，离开了凡界。我觉得这样不好，他对我说，如果我是武士，我会和爱人一起变成厉鬼。为什么，我问他，人生的大事只能一个人进行，生老病死都没有人可以一同陪伴的。所以一起变成厉鬼不是一种永久的陪伴吗，他说，如果我爱一个人，我一定不想离开他，我希望一辈子，这辈子，下辈子，再过很久很久都和他在一起。原来你是纠缠不清的类型，我把剧本放下，掐了掐他的脸说，很恐怖。

那是因为我的幸福太少了，他不甘心地，抓住我的手，对我说，每次的小小幸福我都想变得无限大，就算是再小的机会，我也会把握住的。听到这里，我便已经知道了，他一定会得到这个角色，而且藤木生导演会听取他的意见，更改故事的结局。这件事也在我和已经进组报道的纯君的电话里得到了印证，他半不好意思，半骄傲地对我说，他赢得了角色，还对我说，武士为了爱成为了厉鬼，藤木导演说我天生适合成为这样的人。说到这里他还是有点害羞，他说我会好好完成的。

电影需要拍摄一个半月，茨的活动通告也终于发到了我的便携设备上，和预想的一样，是作为EVE的活动，主题是情人节，这次我想尝试编舞和撰写歌词，我把敲了这句话发给了茨，得到了茨的准许，他有些好奇我会创作出什么样的“作品”，我还对他说，我想让纯君成为EVE的主导部分，我想尝试被他牵引的感觉。能让我说出这样的话，纯君可真是了不起啊，我和茨商量好以后想，作为队长和作为中心我都是一流的，但相对而言，我也需要为他让出一些空间，为了创新也为了稳固，毕竟没有人喜欢一成不变的事物。

纯君在拍戏的间隙回来，成了我们四个中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，他习惯性地问我demo在哪里，需要从哪里开始练习，我便回答他说什么都没有，由我们自己完成，最近要多空出点时间噢。纯呆住了，凪砂君换好运动服，扎着头发眨了眨眼睛说，我哈哈大笑，趴在他肩膀上嘲笑纯君，说这是EVE的活动，我和你，梦想成真了不是吗？这是我应得的，他摸着后颈说，脸上还带着电影的妆，浑身都脏兮兮的，特别狼狈，又瞧着还有点可爱，我有点想亲他，搂住他的脖子，使劲地蹭他，不停地说很好很好很好呢。

纯君最后笑了吧，我也记不太清了，我们在忙碌中训练、工作又训练，一起吃饭，又匆匆分开，等到情人节活动那天，我在候场区对纯君说，我们早该接到这样的工作，EVE不是很适合情人节吗，他和我都穿上了特供的队服，我们演唱了一首名叫《Ruby Love》的曲子，他问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，我理了理耳麦看向他，对他笑了一下说，因为是我的诞生石，不是很浪漫吗？我的诞生石好像是太阳色的宝石吧，他指了指自己领子上的橄榄石说，也很漂亮，绝不输给红宝石的。

红宝石是热切的爱情之石，橄榄石是幸福的美好之石，蓝宝石忠诚的希望之石，写词的时候我指着歌词对纯君说，我的母亲很喜欢收集石头，但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某一块。是因为每一块都很美丽吧，纯君对着镜子，排着动作说，我注视着他的后脑勺说，再往中间一点，我想有你牵制我的感觉。动作贴得越近，观众就觉得我们的心靠得越近，表演的效果也就越好，纯君说，这不是你的理论吗，怎么这次需要保持距离了？因为爱情不需要靠近呀，我站起来，绕到他身后，抓住他的手对他说。纯君放松了力道，根据我的动作，调整好了角度。爱情需要若即若离，需要吵架，也需要不稳定，我又绕到前边，屈起身子，张开双臂，朝后仰去，他的手在我的头顶，我可以看到他的指甲，他的关节，却唯独看不到他的脸。是纯君在操控我，为了配合他的操作，我不断地将重心偏向他，不断地朝他靠近。他拒绝我，又接受我，到了后来，我拒绝他，却也接受他。

首先是练习室对着镜子，之后是试穿衣服，再者是练习用彩排，敲定分镜镜头，接着是穿好服装做预备，最后正如我们此刻，聚光灯亮起的一刻，作为EVE的我们在春天的开头开启了新的篇章，不算柔和，不算甜美，却也致命的EVE，正如纯君希望的，残存于春天的雪一般，留下了融化的痕迹。痕迹柔和，又消失地极快，但映入眼帘的那一秒，却是清晰到难以忽视，让人知晓这是上个季节的延续，下个季节一定会离开的，转瞬即逝的美丽之物。

节目录制是在情人节之前，播出是在当天，纯君也在情人节当天杀青，我代表Eden和EVE，为他送去了一束花，他很惊讶，高兴地拥抱住我，问我不是在录制广告吗？先前的珠宝广告与我续了合约，在舞台录制播出后，我又得到了许多奢侈品的邀约，我抬起下巴对他说，时间管理可是我的天赋，一个都不能少，他捧着花，上上下下地注视着我，他不仅想抱我，还想亲我，和我做，我都从他的眼中瞧到了。藤木生导演似也察觉到了氛围的暧昧，捧着个装满甜食的罐子塞到我们之间，他说本来是给涟君的，正好巴君也在，那我就一举两得咯。

他喜欢纯君，大概如他喜欢我，我对藤木生导演小声说，您喜欢谁多一点？当然是巴君，他打着哈哈，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，正好可以看到纯君在和演员们告别的留念，我有些陌生的纯君在和我十分陌生的人，在我非常陌生的环境里相处甚好，就像个被相机框住的小人，直率地贴入我的视线当中，我看他看得入了迷，我看着他，又没想看他的，不自主地看向了他。不如说，当然是和涟君一样，藤木生导演清了清嗓子，又补充道，他有些敏锐的目光转到了我身上，随即又笑了，移开了视线，我也跟着他笑了笑，我们心照不宣地继续望向纯君，望向演绎者的脱离，终于在一片哄闹声中，望向了这个故事的末尾。

尾声

一年四季中，似乎只有春天是漫长的，不知何时开始，也不知何时结束，突如其来地变得温暖，又如突入暴雨般，席卷而去。早些年的时候，我是不曾喜欢春天的，早些年的时候，我对四季的喜爱也该是平衡的，但随着年龄的增大，我也学会在生命中寻找喜爱与偏爱，寻找爱意和憎恶，寻在快乐和痛苦，到最后我只是想告诉自己需要什么。

就像是春天总是这样，偶尔很冷，偶尔也很晒，在樱花开的时候知晓春的到来，在樱花落下的时候，只晓得春天也未曾离去。落在地上的樱花代表它们曾纷纷飘落，离开校园的学生，也代表着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春天。就像定时炸弹一样，从礼堂走出来，戴着胸花的纯君穿着特待生的制服，手里拿着我去年拿着的毕业状，还表露本色的骚了骚后颈，毫无浪漫气息地比喻道，说人也太多了。那是肯定的，毕竟纯君成为了真正的“平民偶像”，正在被大家追捧呢。我想要的不仅是这样，他别过脸，看了我一眼说，虽然我也很高兴，但绝不仅仅是这样。我想拥有更遥远的未来，他没有说，我已经替他补上后半句了。

说实在我很害怕，他边走边对我说，很多时候我在想，要不就安于现状吧，要不就停留在此刻吧，多数时候我是不敢想未来的，他又快乐，又有些忧伤地对我说，毕业了就代表一个阶段的结束，人生也必须经历一个又一个阶段，我发现我并不是非常贪恋过去的人，但是我在贪恋此刻，我在害怕未来，我也在害怕我的未来不如现在。

人的生命中只会有一个高峰期，每当我站在高峰的山坡的时候，我都在想，我是不是就这样了，我是不是已经到头了。纯君说，我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，所以才会觉得如此不真实，哪怕是后半辈子，哪怕是明天、今天晚上睡去，再醒来，我可能都会忘记自己真的毕业了。但是人总会习惯对吧？习惯离开，习惯分别，习惯从一个地方到一个地方，习惯春天的离去。

人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一切的，我们站在樱花盛开的走道中，午后的樱花比夜晚的更清亮，午后的樱花却从不悄悄飘落，它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，轻巧的，又声势浩大地生长、飘落，然后起风了，也应当该起风了。风会吹起校服的领带，会吹起鬓角的头发，吹起大片大片的樱花瓣，在这场风中，它们起伏着、飞舞着、尖叫着又停滞着。

至少在此刻，在我和纯君的视线里，我们都发现樱花停滞了。在被我们主观定格的世界里，我们都看到樱花不再动了，正如他希望的，也正如我希望却没有说出口的，我们都发现这一刻停滞了。

我不想消失，纯君轻轻地说，我好像听到它们这样说着。我听到的是再见吧、再见吧，我也对他说，谁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呢？但它们还在呢，纯君说。是的，我们都看到花瓣还在，阳光明媚的下午还在，春天也还在，一切都没有溜走，一切也暂时不会消逝，正如一层表皮，一层灿烂的面纱那样，盖在了光秃秃，又不断被吹动的大地上。这正是我，既崇高，又不免滑稽、可笑，我的情感也如我的内脏一般，该在此刻灼灼跳动着。

也正是在此刻，我意识到了我眼中的流逝之美。我意识中的美，我畅想中的快乐，和那些总会倒退的未来，也如开启的时间，开始运动的花瓣，流动的空气一般，如此适宜且无牵无挂的，降临在了面前。

它们飞溅着，激烈且脆弱的，为幻想的恐惧而生，又因纯粹地欣赏而平和了表情。它们逐渐知晓了自己成长的痛苦，知晓了离开了痛苦，知晓了失去的痛苦，最后知晓了知晓的痛苦。那么就装作不知道好了，我对纯君说，不想忘记就忘记这回事的本身，不想面对就忘记面对本身，不想理解就忘记理解本身。但也不能一直这样，他将信将疑地说，那如果有一天我记起了这一切，那会怎么样呢？

不怎么样。我说，记起来就再度忘记，忘记了也会一直期待想起，也不是很好吗？一点也不好，也算是一种很好吧，他顿了一下，才说，才开口，才把视线又移动到眼前，移动到我的肩头，我的脸颊上。

我从而注视到了他的眼睛，于是我想，在他眼里我是美是丑呢，是流逝的还是停滞的呢？他的目光几乎要把我自己搅入其中，几乎让我觉得，不必要的话语是完全行不通的，让我觉得，我的心也由此发痒、溃烂，由此被丢入他眼中的世界当中去。

我见到花朵嘟囔着笑了起来，我听到了它们的话语从风声变成了笑声，窸窸窣窣的笑声，像是脚步声，衣服纠缠在一起的声音。我听到在沉默中，纯君拽住了我，在急切的盼望中，他变得无比的平和与稚嫩，我们头顶的花，也像是突然枯萎了，全然跌落在了地上。

花瓣正如春天的积雪，簇拥着，倒塌在了我们周围。他那顽固的自负，将花的死亡统统褪去，只留下了结果，也只有结果。

不在乎过去的结果，不去看未来的结果，漫长的结果。

于是我对他长话短说。

-FIN-

《窸窣吱呀》·全文完

后记

这个故事有29w字，我也写了快40w的纯日和，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，也是第一次为一对cp写这么多字，还依旧爱着。写时一时兴起，写完了也很平静，也正如故事的基调，平和平静平淡，再犀利一点评价，算是无聊。回顾过程，并没有任何卡壳，也没有任何痛苦，细水长流地写了他们细水长流的感情，我也和他们一同度过了漫长的一年，几乎没有任何反馈的，独自一人迎来了这个漫长结果的终结。

本篇完结后会有两篇番外，一篇是涟纯视角的，一篇是巴哥视角的，结束以后也就是真的结束了，结束之后大概也没有太多的留念，因为新的故事总会继续被写出来，不同的涟纯与巴日和也会出现在不同的故事中，也是挺好的。

《窸窣吱呀》源于樱花纷纷飘落的拟声词ひらひらり，希望用中文表达，就起了这样的一个标题，乍一看有点怪，看多了我想也会习惯吧。以及一直觉得纯日和读起来很像春日好，也正因此选取了春天开始，春天结束，春天短暂，但是春天会被人记住，于是春天也是漫长的，美丽的，平和的，亦或是无法结束的。正如这个故事所写，也正如真正的人生所感：美好中的美和好都承载着无数个东西，而在最后的记忆里，也只会剩下几个词语去概括。过程无论如何都会变成结果，就无需纠结结果的得失了。

下一个故事再见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