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爱之下 八

美津山宗介x园宫莲

小妈paro



虚伪的人会在做爱的时候认真,认真的人则会避免在船上做爱。园宫莲不知在哪曾听过这样的言论,他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人,从不认为肉体关系值得他付出怎样的感情,在美津山宗介冷静到似乎疯狂之时,他甚至觉得自己在痛苦的冲击下,有个灵魂已经悄然溜走了。


是的,是游离在外,是在以一种面对旁观者的视角,面对着自己和他。他也在一次又一次顶点到来时,近乎停顿地想着,在某年夏天的恋爱综艺节目里,自己漂着浅色头发,被导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责,还要出面护着的女孩,真的算是一种爱吗?


他已经知道答案了,因为不是,所以记得很清楚,他被自己流露出的爱怜所感动了,他从那个被动的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。但是园宫莲不是女孩,不是娇小、柔软的类型,他也从未想变成那种类型,在面对镜子,面对自己的时候,园宫莲反而可以觉察出一种超脱寻常的兴奋,这样的兴奋也并非对自己幸福的着落,只是单纯地发现,自己能以这样的外貌,得到任何想要的。


诚如导演所言,他去参加节目只是为了提高知名度,综艺结束后,人们之间的羁绊也随之断开,不是有个名叫夏令营的相处理论吗,园宫莲从第一次听说就迷上了那种感觉,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全然是夏令营,是阶段性的,人和人相遇也不是为了长久的认识,只是为了现时、当下的快乐。所以他默认了导演的要求,答应了美津山宗太的要求,前者是不得不为之,一开始没觉得良心有什么波动,往后才开始后悔,只不过那个后悔的程度也并不算太多就是了。而后者则是太任性了,园宫莲觉得自己太任性了,怎么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。


他从综艺中脱离出来,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新工作中,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,和各式各样的人搭档、谈恋爱,少部分认真去看节目的观众,也分化成了不同的分支。有人选择了继续把他作为追星的目标,有人大失所望,质问他“李里奈呢,莲君不喜欢她了吗?”,还有人离开了这个夏天,离开这个夏令营。夏天每年都有,总有不缺的回忆,但作为演员和模特的园宫莲的夏天早已在那个夏天结束了。


园宫莲睁开眼睛,他记得自己昏过去一次,醒来以后发现美津山宗介还在搂着他,以一种无法喘息的姿势,霸占着他周围的地盘。他的身上很糟糕,却也很清爽,美津山宗介大概在不久前才睡着,在床头柜放了一沓照片,园宫莲伸了伸胳膊,刚碰到照片,美津山宗介就从下往上望着他,一双眼睛冷冷的,见到园宫莲在做什么后,才笑了笑,坦白来说,笑得很恐怖,像个杀人犯。


园宫莲没有在意他,但也没有推开他,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被拍下来,又冲洗好的照片,看到昨天晚上他哭的乱七八糟的脸,糟糕的身体和精疲力尽的表情,他有点想把拿着照片的手放在自己脸上,捏捏自己是不是自己,自己是不是活着。他去做了,照片散了一床、一地,只要他稍微动一下,就能碰到自己。


我还拍了很多,美津山宗介满足地搂住园宫莲的腰,像是要把他拉下去一般,将他拽近,他问园宫莲最喜欢什么颜色,等下船后,就一起去订礼服。黑色,园宫莲干巴巴地说,说完了还冲他笑了一下,美津山宗介也笑了,他真的把园宫莲拽了下去,两个人躺在床上,美津山宗介没忍住,高兴地吻了吻他。


是的,怎么可能会是黑色呢,怎么都不会是黑色的,园宫莲也并不是喜欢黑色,他只是在恶心美津山宗介,然后再让美津山宗介恶心所有人。他也伸手攀上美津山宗介的脖颈,他甚至可以闻到船舱外碌碌的海水,被滑桨击打地似沸腾的蒸馏,咕噜咕噜地裂在实验器皿当中。


他们缺席了首日的晚宴,错过了大提琴的绝妙独奏,美津山宗介还说,他不觉得演奏队中出现低沉声音是一件稀奇的事情,他从小对浪漫就一无所动,也根本不懂那些追寻艺术的人。园宫莲没对他说,但他心里知道,美津山宗介的不喜欢,也不代表一无所知,园宫莲知道的,他也都知道,没理由不知道。所以园宫莲还小小地可惜了一下,他已经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,在身体完全恢复之前,他缝缝补补的心,早已坚不可摧了。


这段航程本就不算太久,两人在套间内磨磨蹭蹭,懒懒散散,时间也过去了半数多。当园宫莲重新穿上他那些合适的,精致的衣物站在甲板时,美津山宗介总会搂着他,站在他一旁。他有时会和人攀谈,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园宫莲,目光沉默却也痴狂,被指出后,都不能算一笑而过。美津山宗介话不多,除了必要的场合,他根本不想开口说一句,园宫莲和他其实算是一种类型的人,他应付起来人,要将自己的身周柔和,使他看上去礼貌而又疏离。但是美津山宗介见过他太多生气的样子,白金色头发的园宫莲永远是最好的,他可以生气,当然也可以愤怒,他可以表露出温柔,也可以表露出自己的不满,但永远都不会有相应的结果。


美津山宗介想把那个综艺看完,他私底下看了好几次,但从没有当着园宫莲的面看。他坐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,看着园宫莲脱了鞋,穿着白色的袜子和衣服就下了水,他的衣服很长,很宽松,尾端全都漂浮在水面上。其实他是位高大的男人,因为腿很长,比例失衡,坐下又只显小。在夜晚的游泳池里,美津山宗介清了场,他问园宫莲愿不愿意去放松一下,园宫莲半裸着的身子还有一小截在茶色的法兰绒被子中,他小猫似的皱了皱脸,又把头抬起来一点,睁开了一点眼睛,他笑了笑说,如果你希望的话。


现时还未到夏天,美津山宗介从未认为夏天是湖泊,不活力,根本也不热情,他所见的夏日只是糜烂的代名,腐臭的阳光照在颓废的行人的面中,升起一股源于活着的馊味。从他的视角来看,园宫莲圆溜溜,又很浅的后脑勺像个沾满糖霜的巧克力球,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游泳池里,水刚好到他的上臂,这样就像一个嵌入水池中的雕塑像,乍一看还冷冷清清,精致漂亮中带着些恐怖。园宫莲的五官的确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过于精致,精致到看多了会忘记每个五官的走向,变得忘记他本来长成了什么模样。美津山宗介原以为他会躺下去,再浮上来,以为他会脱掉衣服,以为他至少要一丝不挂地表现出热情。他也同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,这样的场景,叫他们看起来并不像一对新婚夫夫,而是共同欣赏夜色的路人。园宫莲也早已对水有了一定的把控力,他没有弄湿任何头发,站在泳池边上,美津山宗介举着手机走了过去,蹲到了他旁边。他觉得园宫莲放在池边的手像小猫的爪子,圆圆扁扁的,他的脚趾和脚掌也是,还酷爱穿宽松的,要在地上堆到一起的裤子。


拍第一张照片的时候,他对园宫莲说他在影视剧的SNS中看到了他对镜头笑咪咪的照片,举着手,比着耶,可爱中带着些愚蠢。园宫莲抬眼看了看他,问他是想看类似的照片吗,美津山宗介没回答他,打开了闪光灯。园宫莲也记得当时的场景,他是第一次被推去参加恋爱综艺,在和人相处中,比起被敬畏的他,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害怕这个场合的那个人。在说话前,说话时他都在心中打了不少算盘,一觉察到不对就立刻逃离现场,对于自己引起的慌乱也不负责任地丢下就跑。他做出那个表情,也是当时还挺开心的,他曾和那里的一位男学生看对了眼,赶在杀青结束前,简单地约了一次,那张照片也是他拍的。


我父亲看到了你和一个男学生走在一起,美津山宗介放下相机,他伸出手,要把园宫莲拽上来,园宫莲不以为意,他撇撇嘴,反握住美津山宗介的手腕,把他拽下了游泳池。不是什么好看的姿势,也不是很优雅的行为,美津山宗介抹了一把脸,他知道自己的手机肯定进水了,他把脑袋刚探出水池,就感觉园宫莲湿漉漉地凑过来,舌头滑溜溜地舔过他的脸颊,然后一个劲儿地吸他的嘴唇。你从哪儿知道的,园宫莲搂住美津山宗介的脖子问他,他的呼吸热乎乎的,又很细小,美津山宗介实话实说,坦言自己看过父亲画过的所有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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