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快新】为我流下华尔兹

BGM-<PrayerX/Acoustic> King Gnu

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

 

七八个太阳不停的吼鸣,黑羽快斗又把聚光灯关掉,整个剧场变得很冷很冷。你说我的事业正在开始,刚刚开始,他喝了口果汁就坐在正中心的地板上,我不明白,但那些总归不是我的。他对爷爷说,又不想去喝了。果汁变得冷酷,他的言语变得冷酷,僵硬的手指,腿部,乱七八糟的鸽子羽毛,一些人造月光,他在壳里闭眼,大笑,然后说,其实还挺不错的,我习惯如果,更习惯了现在。

 

有些时候他穿着白西装,和朋友在草地上踢足球,他的西装不会踢足球,他就把西装脱掉,穿自己的蓝衬衫去踢。你怎么不踢了,有人问他,他们觉得他很奇怪。他长了一双魔术师的双手,又戴上胶皮手套,皮肤匍匐着,它们就像观测太空生物一样观测着,让我试一试吧,它们说,黑羽快斗说,快了,你们还不可以。

 

我没想到会改国号,也不能算国号,朝代,我好像是活了半辈子的老人,当然我还年轻呢。他用轻快的语调喝完了咖啡,又去吃桌子上摆着的巧克力,他对着电视机说,嗨名侦探,名侦探就坐在他旁边喝牛奶。他的身子变大了,又长高变瘦,瘦起来直愣愣,看起来像一棵树。黑羽快斗对工藤新一说,要吃柠檬派吗,工藤新一说不了,我想喝很苦很苦的咖啡,黑羽快斗说那我也不会吃鱼的,他全身打了一个寒颤,身上起了鱼的皮和鱼的斑点,工藤新一说,看,你害怕什么,什么来到了你的身上,黑羽快斗说好的好的,如果你要和我掉书袋,我就给你变魔术,然后把我的鸽子都煮掉。工藤新一可算笑了,他又说自己饿了,作业很多,你不去写作业吗,黑羽快斗说,我的作业也很多,你有想考的学校吗,还是说被案件缠绕着,完全走不出来了。

 

工藤新一不说话了,他把手伸进口袋,他摸到自己的指尖冷冰冰的,过了一会才问,我现在这样子,你能飞起来吗,黑羽快斗说不行,我们不能一起飞,要不你掉下去,要不我掉下去,要不然我们都掉下去,去放那个白色的风筝。疯子,工藤新一说,黑羽快斗也说,那是当然,没有谁比我更浪漫。

 

你觉得有没有很不可思议,黑羽快斗说,我是独生子,你也是独生子,兰小姐啊青子啊全部都是独生子,他们珍惜自己,不愿意多要个孩子,还是说我们不是他们的责任,只是随随便便就好。工藤新一说,你很奇怪,你自从消失以后就变得奇怪了,他不否认着的说,我觉得他们想去游玩,但他们不是不负责,只是离得远远,任由成长,我没有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,也没有活在他们的荣耀下。他们与我亲密,又与我所想的不一致,我们都是不可思议的。

 

他们不再说话,各自走到自己桌子上写作业,背英语单词,黑羽快斗把自己的魔术玩意收起来,又给鸽子喂了食,工藤新一说会胖吗,黑羽快斗说,胖了会被宰的,两个人想起什么似得开始笑起来。

 

我以为你会很忙,至少比我忙。工藤新一说没有,但我要进行一次旅行,黑羽快斗说,我也是,我打算乘着暑假去,工藤新一说,漫长的夏天,黑羽快斗问,要春天去吗,他说不要,要夏天去,我在夏天得到了太过满溢的东西,黑羽快斗说,我在夏天失去了东西。

 

我有一双魔术师的手,他们细长,骨节分明,又变得更像是食物。工藤新一哼了一声说,我们没有去拜访食人族。他们可能要去一个岛上,又只是沿着电车走而已,九州啊,京都,北海道,还有一些神的居所。他们走到东京郊外的松林里,黑羽快斗问,这里不会有佛陀吧,那些一个个的小神像,像一座又一座的迷失都市。工藤新一说,这个时候就不要谈作业了,高中生,黑羽快斗说,我也不想过早的完成他们,我们算是去逃避吧,大侦探?算吧,工藤新一又皱皱鼻子,捏捏鼻梁,他一脚踩到泥土里,红色的帆布鞋弄脏了,黑羽快斗的白色也一脚踩进去,丛林里下起了雨,他们在阳光底下遮雨一样躲避着太阳。

 

你为什么要和我走,黑羽快斗问道,我可以一天吃一顿饭,一顿饭吃口米,可以跑上跑下,可以爬树,你为什么呢。工藤新一说,我也可以一天吃一顿饭,但我不是为了吃一顿饭而吃一顿饭,我可以不吃饭,但我需要破案,需要去解密,去像兴趣一样表达我的梦想。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谜团呢,黑羽快斗问,工藤新一说我会去寻找谜团,黑羽快斗说,不对,他咬了口苹果,他身边的包被网住了,他们刚刚躺在吊床上,一不留神就双脚蹬地。不对,完全错了,他说,他的眼睛是蓝紫色的,他说你会制造谜团。

 

侦探和罪犯,怪盗和魔术师一点区别也没有。工藤新一低下脑袋听着,他突然觉得很困,他们可能会随时睡倒在路边,而森林欲望无尽,能感觉到人的生活,见不得人的声音。侦探是犯罪的反面,狂热的侦探等同于罪犯,如果你从小就是一个赌徒,一个喜欢玩弄别人的智慧的人,那你可以去破解别人留下的惊天谜团,证明自己的绝对聪明的,也可以去制造那个惊天谜团。工藤新一说那你呢,魔术师先生,他带有嘲笑意味的笑着,他说,你如果没有那个复仇计划,你会变成怪盗吗,喜欢普通的高中生?你不过只是按照父亲的老路顺着走下去而已。黑羽快斗大方的承认了,他说,我的梦想我现在正在寻找,我恢复了平常,却又总觉得不甘于平静。在偷盗和玩弄中,我不可避免我是快乐的,让我继续的时候,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离开,时间告诉我,要走了。

 

你要走了吗?藤井俊二问,桌面上又传来嚓嚓整理文件的声音。对啊,椎名空说,他长了一副凹凸不平的面孔,眼镜的厚度又把他的眼睛放的太小,怎么说也和空这个名字不太搭边。藤井俊二说,真好啊,要和女朋友约会吗,椎名空就吸了吸鼻子说才没有,我就想早点回家睡个回笼觉,明天起个大早要到学校去呢。学校啊,藤井俊二也伸了伸胳膊,说到底现在的高中生真会给人添乱。添乱倒是次要的,藤井前辈。稚名空又吸了吸自己蒜头一样的鼻子,已经不大清醒了,我还知道其中一位呢,很有名很有名的那种,我害怕他们遭受谋杀,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,整个米花町的摄像头都没反应。哦哦,你是去调查过吗?没有,夸张而已啦,他又裹了裹自己的衣服,打了个大喷嚏,藤井俊二赶紧把空调关了,整个室内都沉了下来。

 

还没下班啊,高木警官?高木涉转了转自己黝黑的脑袋,缓慢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。他说没啊,怀念啊。稚名空就说那我得下晚班了,明天才是要紧的呢,晚上我要吃三文鱼罐头打气打气。说起来你还是那么怕人群吗,高木涉喝了口咖啡总算精神了些,最近案子有点多,也算把你练出来了。一副前辈语气,稚名空嘟囔着,高木涉哈哈大笑,又说真是麻烦啊,要是目暮警官在就好了,有他在总会少很多麻烦。怕是不止目暮警官吧,稚名空又打了个喷嚏,高木涉想把空调关掉,却被他制止了。

 

等天亮了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去了,黑羽快斗用脚把泥土踩平,工藤新一就用河水洗脸,漱口,黑羽快斗说我推你一把,你就能下定决心了!工藤新一说该吃冰糕,对,黑羽快斗回答,但那是下午该做的事情,吃冰糕,爬树,把手上的果汁抹到T恤上去,T恤上写I LOVE TOKYO,工藤新一说I LOVE NY,他们想想,好啊,就这样去好了。在人生中仅有一次的未成年夏天里,一些破过的路上,被践踏过的时间,经历,最好还是去一起逃避。反正我的包里没有一本学习有关的书。一本福尔摩斯也没有吗?黑羽快斗问,没有,工藤新一说,但我带了别的,我在有意识的逃离舒适区,黑羽快斗说那就不一定了,没有谁会把内心话完全说出口。

 

他们出现了,椎名空说,但有五张机票,全是双人,大阪飞东京,北海道飞上海,还有去曼谷,柬埔寨,纽约的。藤井俊二吹了声口哨说,完了,碰上高智商小鬼了,到底有没有人警告过其中某人不能随便出境的啊。所以他们还在国内咯?稚名空甩了甩手机,他笃定对方完全没听见,他站在一堆高中生中间,一会被撞得个乱七八糟,他又牟足了劲儿朝着手机里喊说,大家说他经常消失不见,所以不算什么稀罕事,但那位传说中的名侦探已经好久没出现了,上次的案件不也是没有解决吗?

 

但另一个完全没有听说过,暂定是两个成绩优秀的人吧。藤井俊二掏掏耳朵说,啊,美子小姐,拜托了,谢谢谢谢。你不是已经告别咖啡了吗藤井前辈,椎名空说,我要被青春的气味散掉了,我这次完成的好的话会被调到搜查一科吗?怎么了,你在四科待得不舒服吗,调查好了记得帮我带个汉堡回来哦。藤井俊二趴在桌上又呼了几口热气,夏天可真热啊,他说。

 

但夏天还是蛮好的,有青草的气味。黑羽快斗躺在卡车上,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。有想过打耳洞吗,名侦探?没有,工藤新一立刻回答,然后又说大概吧。等黑羽快斗想坐起来时,工藤新一就指着前面说,只有金黄色的。那是一片金色的麦田,曲折到拐到天上的路,他们颠簸的时候,也就身子跟着灵魂咒,黑羽快斗不断解密,工藤新一不断摆弄自己的拉锁。他们搭了一会便车,又租了一辆自行车,工藤新一骑着,黑羽快斗就站在他后面哇啦哇啦的乱叫,风好像把他们的衣服都吹起来了,还有那些头发啊,睫毛,黑羽快斗大叫着什么,工藤新一就回头看,越来越近了,蓝色也是,灰色也是,黄昏要来了。

 

之后工藤新一背坐着,黑羽快斗靠着他骑车,骑的很慢很慢,轮胎到处碾过折痕,水沟就死掉了,平均横躺在裤腿边。到了夜里,手机全部都没电,信号滴滴滴的生疏,黑羽快斗说进城去要吃冰激凌,工藤新一说要吃橘子,吃桃子,好像没什么不对,黑羽快斗打手电,他们开始推着自行车走,森林啊森林,东京的森林,大阪的森林和纽约的森林总是不一样,这里是没有神明的,但有电,有更刺激的。黑羽快斗把包丢到车筐里,工藤新一就把耳机摘下来到处看,像整整一天都在捂着自己受伤的脖子。我现在处于纯意识的阶段,黑羽快斗在活动自己的手指,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。工藤新一说,我怕什么,黑羽快斗就说你耳机里又在播放什么舒缓心情的东西。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树味,还有夏天焚烧的雾味,他们又好清楚了,黑羽快斗说,无论你活多久人肉焚烧的气味总不会从鼻子里消散,事物即是它本身。工藤新一说,但他们又很无助,在一场流动的盛宴里逐渐掉入兽口,我的善良也很无助,我无法判断自己是否善良,做到这一步,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善良的,我不该这么评价自己。但你是他,他又是本身的本身,在上帝说要有光的时候去他身边吧。黑羽快斗飞快的拿走他头顶的叶子,工藤新一说看啊,他们一起回头,到了,曼哈顿的高楼。

 

沙门案?藤井俊二移动着自己的肚子,那不是搜查一科的事吗,你想去想疯啦?我总算知道了,椎名空说,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不喜欢刑事吧,还是觉得佐藤警部太凶,不符合你的审美取向。你说这些还是小点声,藤井俊二说,我哪儿说过,你当着高木的面说,就像窗帘突然掉下来了,我只好全遮住,全遮住!我之前查了,是沙门的那个沙门,如果换做修道院还是佛学,大概叫修士或苦行僧什么的吧?那不是在印度吗,离那么远。话是这么说啦藤井前辈,我之前有去过印度学习嘛,就跟着搜查一科一起走了一段。你啊?藤井俊二吸溜了一口咖啡,又大口大口的喝下去,说不是婆罗门的话,你去那里不会被当成下等人卖掉吗,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。但是前辈,我当时成绩很差啦,在国内也学不了艺术,就只好走了个关系,去更宽的视野看看。你就看个印度啊?因为我没钱嘛,椎名空笑起来那只鼻子又呼噜呼噜的费劲呼吸着,但他长了一只完美的嘴,圆润饱满。我看你遮住上半张脸算了,塞鼻、蒙眼、绝耳,徒留你那只嘴,就它最能说。但椎名空又小心的笑着,用他那低而尖细的声音缩着鼻子说,我有去和两位婆罗门的子弟修行,其中一位走掉了,我们就在森林里斋戒,又跑去市集上化缘,我的羞耻之心让我低不了头,只得当做脖子疼痛的样子,跟在最高的沙门后面。但后来你知道,椎名空缩了缩脖子,又使劲的敲打了一下肩周,外面果然开始下雨。

 

所以他们都死掉了?黑羽快斗咬了一口三明治,工藤新一就在不停的搅拌拿铁。没有,只是都消失了,或者被塞到什么地方去了,有人说他们只是永久葬送了河流,但他们一日复一日的问候着那些河水,河水不会厌倦,还会回答你。黑羽快斗说,河水流啊流,像跳舞一样,别那样看我,我知道你很熟。它们流啊流,一成不变的,过多久都是那样,但每时每刻都是新的。

 

他们非说在修行中进入了迷楼,出来就得被点燃,只好跟着迷楼飞着飞着,睁眼就是浅草桥了。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,椎名,我只想知道那两个讨厌鬼去哪儿了。椎名空摸了摸被冻僵的膝盖说,但这件事正是他参与过啊,就在半年前发生的事,现在还没有解决呢。藤井俊二用牙签修了修牙齿,牙签刺进牙缝里,他就疼得闷哼声,说浅草桥不是江户那个什么官吏搞的鬼吗。差不多吧,江户明历大火,民众逃亡却被官吏误以为集体逃狱,造成两万以上的人死掉了。那他们那个什么神是有感知能力吗,说到底这是个多神多到不行的国家啊。对啊,我就和他们交流,但他们却一点也记不得我了,连同当年那个要走掉的婆罗门也同时出现了。

 

流浪汉标配了,黑羽快斗从睡袋里出来,工藤新一还把自己蜷成了虫子,起来啊大侦探,昨天说懒得找旅店的不是你吗,都早上了,我们马上就要被踩扁了!工藤新一动了动,含含糊糊的,黑羽快斗说不行啊,我扛着你去图书馆不是太像拐卖儿童了吗,睡袋就刷得拉开了,工藤新一要了一瓶矿泉水,他们又去吃了热狗,看快艇在曼哈顿海湾里咆哮,工藤新一把包装丢掉,他们隔着海湾,岛又在湾流中。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死的,黑羽快斗指着自由女神像说,但今天阳光有点刺眼,他们眯起眼睛还是看不到什么,只知道青铜色的,铁锈的,还有很多热闹人群的气息。

 

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不死的,也没有一样东西是不会投下影子的。今晚你没有出声,阿布拉莫维兹,但是你告诉我了,我们应该像走进一次节日庆典一样走进死亡。我知道了,工藤新一说,你知道那件事。黑羽快斗嘿嘿两声说打开吧,伊卡洛斯,工藤新一说我不是伊卡洛斯,我没有为了我的梦想去付出什么,也没有为了我的正义,我的一切,我只是为了破案为了有趣而有趣,现在我觉得不够有趣了,我的翅膀从未封上蜡,不会被太阳融化,更不会掉到河里去。但我觉得他是懂得,黑羽快斗说,他从迷楼里出来,终于看见了太阳,他无论怎么都想接触它,接触后溺死和平铺着溺死是不同的。但我没有想溺死,工藤新一半天说不出一个称呼,我遇见这件事的时候,只是觉得他们很奇怪,奇怪的不像是世界上的,也奇怪的合情合理,你又把他们称作奇迹。

 

但我参与了,那是一场漫天盖过我的波浪,我没有下沉,照样无法触碰太阳。工藤新一说,我知道真相是什么,但我觉得没必要了,我好像懂得了点福尔摩斯所想,或者是我所想的福尔摩斯只是我想的福尔摩斯,我唯一灵魂和万千灵魂里的一个,我现在舍弃他,就是舍弃之前的自己。我找不到证据,什么也没有,一个脑子,一些从迷楼里出来然后闷死在桥上的人,一群神明,这是科学可以解答的,但科学解答后又剩下什么呢。

 

所以你们很敬畏他,一个小屁孩,高中生,还没考上大学的?虽然他们在出走吧,但无论是谁成绩都不错的,唯一的共同点……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老是缺课消失玩失踪!我受够了这些小孩子了,成天不知道做什么,就知道想有的没的,让大人难堪就以为自己天高地厚了。藤井俊二又咬了口芝士汉堡,那我们就到曼谷印度美国去,赶紧把他俩找回来。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,我宁愿去曼哈顿的地下管道当老鼠也不回来了,藤井前辈,其中那位真的很厉害的,他是当年最年轻最聪明的高中生了。当年是当年,藤井俊二说,现在已经是新纪元了,那些可笑的梦想是不是该收收了,我倒觉得是你们不对,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椎名空,那颗巨大的眼珠子就突出的像山包,伤疤,藤井俊二说,你们在他活的时候给了他死人般的敬畏,你们要让他做什么,他能做什么?

 

到底是怪盗基德还是怪盗基德的假身份?所以之前就当基德诱拐了那位天才高中生,过阵子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联合作案!对——但是警部,基德的年龄不明,那位高中生可是真的没有成年,就算后果如何。不论后果如何!中森银三用拳头砸着桌子强调,他这是自己断送自己的路。这个世界上跟着走的人太多了,总有人会跟着疯子跑,去伪装自己是个疯子,实则是为了逃避,都是群胆小鬼。

 

这件事已经不归爸爸管了吗?中森青子从桌子上抬头,中森银三就给她倒了杯热可可,说写完早点休息。那快斗呢,找到了吗。她说得很漫不经心,中森银三打开啤酒,在客厅点烟,点了两三次都没点着,中森青子走过去帮他点上了,他就又把烟掐灭了,把脑袋朝后仰去。

 

真的可能是怪盗基德吗?没有预告函,没有白色西装和花里胡哨的魔术表演,只是为了偷沙门身上的珠子?黑羽快斗揉揉头发就开始哈哈大笑,说名侦探,太声情并茂,工藤新一说过度解读,你不是让我从你的花里胡哨里面学会这个技能吗。那你呢?黑羽快斗变出瓶水给他,他们绕过成堆的白色垃圾袋,绕过中央公园,那些花花绿绿的牌子啊,霓虹灯,还有冲往而过的人,他们从中间捞出一条路,在高楼大厦的拥挤下,坐在细小的间隙里,那些街心公园的长椅没有来自光的光,只有人造的,人为的,却极度绚烂的亮度。工藤新一说,上帝死了,怪盗基德不会死吗?怪盗基德死了,偷东西的只是黑羽快斗罢了。

 

我找到他们了,在曼哈顿。好,太好了,你打算让他们怎么办,我们现在就出发。你不怕他们有枪吗藤井前辈,从你的眼睛射穿你的内脏,椎名空说,藤井俊二说,小孩子,你开始说他很聪明,他们很聪明。如果第二个人真的是怪盗基德或者他的追随者的话,他们是很聪明,我不想敬畏他们,但我也没有小瞧他们,小孩子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吗。椎名空说,会被判无期吧,我实在想象不到天才高中生拿枪的样子,藤井俊二哈哈大笑,他抹了一下嘴说,他们没准早拿到了,既然没有天才脑子就别去想天才会做的事。你觉得他们不知道后果吗,他们就是想做而已,碰错只能自己碰,别人碰过的警告是不会放在心上的。

 

接下来想去哪儿,水族馆,图书馆,博物馆,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去的。黑羽快斗咬了一口冰激凌叫了一声好冰,工藤新一说你安静点,到了,他们又走到那些黑色的,厚重的坑前面。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什么,我在想我遇见的人是不是曾经躲过这场逃亡。他伸出手收回来。他说,真好笑,有人说生命是有热度的,灵魂是冷的,但剩下肉体的地方还是冬日,成片的冬日。他们又走到木质桥,只有地板是嘎吱作响的,黑羽快斗说这像裂枝的嘎鸣,工藤新一说告别炎夏,然后去等待另一个炎夏后被太阳火烧的后背,前面是冷的,后面是热的,前后是没有联系的。

 

就像染上了香蕉热。工藤新一说,我一开始觉得我看到的都是染上香蕉热的,贪婪吃洞里香蕉的香蕉鱼,他们出不去了,所以才固步自封,不停打转。我后来发现,我也是只香蕉鱼,我臃肿到堵塞了那个洞穴,我是那个放香蕉的人。他们崇拜我,他们利用我,他们也会杀死我。

 

工藤新一说,我无论解决什么案件,解决只是解决了,我的触动我之前没有,我之后变得有了,但我又无法拯救,侦探不具备拯救的才能,真相很重要,看得清看不清都无所谓,最不重要的也是真相。有了真相我有了名气,我会患上其他毛病,想窥探更多。那是,黑羽快斗说,这个世界上不是暴露癖就是偷窥狂,他把手伸了伸,变出朵花,又掰掉根茎,放在手心上。他说,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花,此时此刻我们是特殊而然,我在等待这朵蓝色的小花吹走,它之后的命运我一概不管,我对于花是操控者和旁观者,是我发现了它,决定它是被我给予的那个,没有人能做到完全有益,你的指责你自己承担,你承担过后再抬头看,黑羽快斗把花放到他面前说砰,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朵。

 

我往他们的手机上设置了定位系统,就在刚刚,手机打开了。有摄像头吗,椎名?没有,我不喜欢那玩意,藤井前辈你过去点,我还没习惯这个驾驶座。藤井俊二说,我倒是想坐后排,但我怕被枪杀。他们不是在曼哈顿吗,这是哪儿,我们已经出岛了啊?我不知道,椎名空说,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他们是把手机安在了马车上。可能的,藤井俊二说完就开始说,两个讨厌鬼,我时差都倒不过来,其他人怎么不来,不说是这个案子很大吗?对,椎名空说,目暮警部说两个人就够了,他还在养伤呢,真是坚强的大肚子,前辈你的脂肪率大概也不会刺穿什么吧。你真是个笨蛋,受伤和脂肪没有关系的!我不懂,我也不知道,你给我把枪吧,后面还有人呢。

 

我怀疑自己丧失了作为怪盗基德的记忆,黑羽快斗说,他们赤着脚在草地上吃冰糕。夏天很远,很近,又很郁郁葱葱,他说,我怀疑我们一路而来的金色麦田只是季节倒追,一会回去,一会又回来。工藤新一舔掉冰棒划开的部分,说你会爬树吗。黑羽快斗说我会,工藤新一说我在这里看着你,黑羽快斗坐在树干上吃果子,说我的舌头被染红了,工藤新一说长久的夏天嘛,就这样吧。

 

他们又在草地上翻滚式的打架,最后滚到湖里,周围什么人都没有,连山都没有,但太阳那么遥远,那么接近。工藤新一把衬衫下摆拧干,把长裤撮起来,黑羽快斗还在湖里,他们的头发都被淋湿了,就在湖底下了一场雨。他们又说到亲吻,是一场盛大的谋杀,刀子和甜品一个样,枯败和完美是一个样。就算我现阶段做成什么样,他们还是怀念我以前的样子,我的成就,怪盗基德只是一个化身,我不能为他而活,但我也没有完全摆脱。黑羽快斗说,也许一个人一生就需要遇见这种无法摆脱的事情,每个人都有无病呻吟的无病呻吟,我不知道好坏了,名侦探,怪盗不需要什么,怪盗只是个昵称,我怪在怪,和盗没什么两样啦。那珠子呢,工藤新一说,交给那里吧。他指了指,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,我倒是认为那是他们最想拜托和摆脱的地方了。黑羽快斗把珠子丢到河里,说要不要下去看看,我觉得有瀑布,但可能是山沟,海沟,还有漫天的石头。

 

但是我在波涛汹涌的海底,椎名空说,手机到这里就消失了,手机里也只有这句话了,沙门留下的,我们回去吧,反正都是乱七八糟的。藤井俊二说,森林里鸣笛也没什么用啊,我害怕撞到梅花鹿,他嚼着馅饼,看到了椎名空衣服上的甜甜圈,他说,我还蛮饿的,在饿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有什么痛苦了,我是食物的天才,椎名空说好啊,他踩了一脚刹车,车子飞速朝前去。

 

他疲惫的走在街上,和精神饱满的走在街上,工藤新一突然直起身子说,有大地的味道。他又说,大概是珠子味吧。黑羽快斗对一切心知肚明,他堆砌一座小山让蚂蚁翻越,却说我的身上也翻起了浪潮,他说,野兽在蹬脚,我把我的重东西丢过去,好好接好了,工藤新一就伸出手来。他张开双臂,一会鲜红,一会金黄。

 

FIN

倒着看。

椎名和稚名不是一个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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